偏今儿站在这车陀营中,不知是谁给他的胆子,副将居然梗着脖子抬起头,破天荒第一回辩驳道。
“真要是可以,将军,咱哥几个也想报效朝廷,哪怕是战死在上谷城,咱也好过做那卖国贼,头掉了不过碗大一个疤而已,害怕不是爷们!”
“可是将军啊,咱们守了十一日,整整十一日,没有等来一个援军啊,最近的方化镇到这里不过三日行程,急行军昼夜就能抵达,可是呢,将军您可曾看到半个人影?”
副将一双虎目死死盯住郑信的脸,半晌方才听到一声叹息。
“无王令,擅自调兵等同于谋逆,他张不夷没那个胆子的。”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副将又情绪激动地喊道。
“好,咱就当他没那个胆子,可是派出去求援的士卒,第二日夜里就已经抵达王城,整整八天啊八天,就是一天走六十里,爬都能爬到上谷镇,他杨本忠干什么吃的!”
“他出征也不曾忘锦衣玉食,可怜咱们弟兄呢,城破之后吃的是什么,吃的是死老鼠肉,吃的是从同袍身上割——”
车陀死士从地道内进入城中,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到积存粮草的地方,一把火烧了粮仓。
也就是说从第八天起,狮俞人就已经断了粮食,可就是这样艰难的环境下,他们还是硬生生在城内打游击拖了车陀人三天。
副将的脸上已经是老泪纵横。
“停!我说够了!”
郑信已经不忍心再听下去了,大声呵斥道让副将闭嘴。
“我偏不!将军,不说出来,我心里不痛快啊,我对不起您更对不起死去的弟兄们!”
不料副将却依旧自顾自地往下说。
“本来上谷城应该守得住的,都是那狗皇帝好大喜功,要我们分兵去前线驰援,若不是被分走了三千守卒,城内又岂会因为兵力不足,被车陀人钻空子烧精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