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忘了。”
他说:“记得的,孩儿一定替母亲把话带到。”
三年后,长念剿匪有功,意气风发地回了京都,带着个风风火火的红衣女孩,红缨枪舞得虎虎生风,一直在长念身边叽叽喳喳,长念不理她,嘴角却一直弯着。
那女孩子姓周,第一次进宫就送了我一把上好的匕首,又围着婉婉咋咋呼呼地喊:“你真的好好看啊!你这么好看,不如跟我去辽西吧!在宫里有什么意思啊!”
长思长念齐齐黑了脸。
最终她没有带着婉婉回辽西,自己倒是留在京都做了我的小儿媳妇。
小四的闺女八岁那一年,无意间跟我们说起她舅舅家表哥的事,王太妃拉着她问了许多她外祖父外祖母的事情,晓得他们最小的儿子都生了第二个孩子,正要摆满月宴,高兴得做了一桌子小姑娘最爱吃的菜。
那日之后她就卧病在床,再也没起来。
春天的时候,看着窗外青翠的柳色,对我和宋太妃说:“咱们是三十五年前的今天进宫的呢。”
三十五年啊,三十五年,人事成沙,连春光都老了啊。
王太妃的声音轻得像一阵微风:“遇见你们我很高兴。他如今子孙满堂,我也很高兴。”
停了许久,她又很轻很轻地说:“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她的眼角终于滑下了一滴泪。
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我们都还年轻的时候,她于未央宫向我倾吐心事,高高扬起头来,连一滴泪都不肯落下。
王太妃一去,跟她最好的宋太妃也倒下了,到了秋天,她笑眯眯地对我说:“对不住啦,我死了就算了,还要留一个写了一半的话本子给你们,你们不许生气啊。”
温贵太妃气得捏了一下她的脸:“死了都能作妖,你个死丫头。”
我说,你把话本子写完再走,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