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军万一抵不住压力,先一步纳土归顺,我们吴越最后岂不是拾人牙慧?”
不得不说,沈念的思想永远是那么清新脱俗。
但他这番话却点醒了钱弘俶。
钱弘俶自从沈念那一句“臣不敢”以后,便放弃了对中原的抵抗。
反正中原爹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让打谁就打谁,打不打得过另算。
到了最后,收拾自己的时候,那就撅着屁股挨打,采用不抵抗政策,顺势降了。
钱家历代侍奉中原,关系向来友善。
罗幼度也不是昏庸嗜杀之君,钱家的富贵是肯定的。
所以钱弘俶看得很开,憋一憋,万一罗幼度心情大好之余,大发慈悲,那他就继续担任吴越王,维护钱家几代心血。容不得,便换一个地方当富翁。
可现在有人踩着自己纳土,情况就不一样了。
第一永远是最重要的。
第一個投降的好处,永远比第二个多。
钱家可是坐拥十三州,万一让只有泉漳两州的留家踩在头上,那面子往哪搁?
钱弘俶这些日子本就在考虑降与不降的问题,这突然冒出一个对手,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从决定躺平,转为纠结争不争这个第一。
或许在他心中早有献土的心思,只是舍不得而已。
钱弘俶心烦意乱,禀退了文臣武将,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钱镠陵庙,看着先祖雕像,嘴里默念着十则祖训。
“度德量力而识事务,如遇真君主,宜速归附。圣人云顺天者存。又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免动干戈,即所以爱民。如违吾语,立见消亡。依我训言,世代可受光荣。”
念着念着,钱弘俶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跪伏于地,不住叩首哀嚎:“不孝子孙,不能守祭祀,又不能死社穆,愧对钱家列祖列宗。”
一夜悲哭,钱弘俶拿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