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北疆诸兵劳而不功,完全不在于李瓒之策,归根结底在于将校怯战,军卒战力羸弱。
面对虎狼一般的东虏精骑,口袋布置得再好,在一马平川的幽燕大地上,彼等骑兵纵横往来,陈汉官军只能望风遁逃。
“欲整军经武,首要拔除四王八公在军中的腐肉,而四王八公又不可擅动……”念及此处,崇平帝抬眸望了望重华宫方向,叹了一口气,思忖道:“前日已升了王子腾为九省都统制,派了差遣,巡查边事,俟其归来,就可提调其为京营节度,伺机整顿京营,清理昏庸无能之辈。”
虽这些年,崇平帝通过文官逐渐接管京营之兵,但四王八公的军中势力仍是盘根错节,而崇平帝也寻到了突破口,那就是王子腾。
边事的奏折,实在是越看越烦闷,崇平帝索性不再看,随手拿起一封奏章,其上题着“京兆尹许庐谨奏”字迹,崇平帝面色顿了下,心头的烦躁稍稍散去了一些。
眸光闪了闪,生出几分好奇之意。
这位许德清,他是打算在年后迁至都察院左都御史,为下一步刷新吏治做准备的。
所谓欲治其国,先治其吏。
“许德清自入京以来,秉公执法,誉满三辅,却还未上过什么奏疏。”
念及此处,崇平帝就是拿起奏章,阅览起来,凝思片刻,脸色渐渐阴云密布,目中凛寒。
勾结翠华山贼寇,谋害旁枝族人,欲夺人妻,这宁国承爵之人,简直无法无天,荒唐至极!
昔年宁荣二公,率领精骑于草原追亡逐北,怎会有这样不成器的后人!
正如贾珩先前所料,此刻奏疏一上,正对边事焦头烂额的崇平帝,无疑火上浇油!
恰在这时,内相戴权进入殿中,道:“圣上,奴婢已着人传旨给楚王殿下,韩阁老、赵阁老已在殿外等候。”
崇平帝沉声道:“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