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甫闻声一愣,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只当是国朝官员为之一空,有缺额而已。
“父皇说的原话是‘这小子和标儿你一样,充满了理想’。”朱标转身一笑:“父皇说孤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过于理想,总自以为是,可孤心里知道,父皇曾经也是这样。
当年父皇刚投奔滁阳王(郭子兴)的时候,只是一个帐前听调,就已经认定自己可以驱逐鞑虏、恢复中华,那时候,魏国公、信国公哪一个不笑话父皇痴人说梦、异想天开,但父皇的理想终究不还是靠他的双手实现了吗。
没有父皇最初的理想,哪还有今朝,不去做又怎么知道做不做的成呢。
孤知道,孤知道父皇想做的是什么,他想给孤留下一个铁桶一般的江山,留下一根祛除所有倒刺的荆条。
但孤还是无法接受父皇正在做的事情,难道这天下所有的事,都要靠杀戮才能解决吗。”
陈云甫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听朱标继续言道。
“云甫,你说孤是选择做一个父皇那样杀伐果断的帝王,还是做一个仁君呢。”
这个问题,朱标注定在陈云甫这里得不到答案,亦或者说,答案早就在他心里。
“母后仙逝之时,孤痛的撕心裂肺,呕血数日,父皇杀的每一个人又何尝没有家人如孤一般撕心裂肺呢。
有的人该死、有的人无辜,无辜枉死者其家人之悲痛,孤感同身受,所以孤不支持父皇杀人,郭桓案案发后,孤去劝父皇不要株连家族,父皇则说‘其所贪墨,家眷同享,自当并罪之’。
孤对言‘如友设宴请儿赴之,宴资来于杀越,儿食此宴亦为杀人同犯乎’?
父皇不语离开,孤实劝不动啊。”
幽幽叹息一声,朱标不在多言,在陈云甫这书房内扫视一圈后,转身离开。
“或许将来有一日,也该轮到你劝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