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提刑三人方一走出水牢,便猛地一提铁索,将许宣高高拉起,铁棍旋风似的扫击在他左膝上。
许宣痛得泪水交迸,还不等叫出声,右膝、脊背又被连环猛击,骨头仿佛全都碎成了齑粉。
郑虎凶残狠辣,远近闻名,犯人见了他,无需用刑,便哆哆嗦嗦地画押招供。成都的百姓常常拿“郑老虎”吓唬不听话的孩子,有人甚至呼之为“郑太岁”。
他跋扈惯了,见许宣在他面前如此强倔,早就火冒三丈,有了李提刑的准许,更无半点忌惮,什么毒辣的招数全都使了出来。
铁棍、棘鞭、烙铁、钢针、老虎凳……半个时辰里,邢架上的种种工具一一用遍。
许宣被折磨得鲜血斑斑、体无完肤,指骨、肋骨、腿骨……也不知碎断了多少,几次昏厥,几次又被冷水浇醒,忍无可忍,恨不能立时死了。
好几回近乎崩溃,险些便要吐露实情,但他一想到葛长庚那句“‘朝闻道,夕可死矣’。既是求道之人,又怕什么生死”,顿时又耳根烧烫,热血上涌,咬紧牙关苦苦强捱。
实在难熬了,或纵声怒吼,或大笑唾骂,到了后来,嗓子都喊哑了,垂着头,奄奄一息,却始终不肯求饶。
郑虎想不到这乳臭未干的少年居然如此顽强,又是惊讶又是恼怒,森然道:“格老子,你个瓜娃子死鸭子嘴硬,不上架烤烤不行。”抓起一根烧得通红的烙铁,“哧”地抵在他的小腹上。
许宣大叫一声,焦臭四溢,顿时晕死过去。
昏昏沉沉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再次醒来时,水牢里空空荡荡,昏黑一片,郑虎已经不知去向。
他全身浸在冰冷浑浊的水里,仅有头颈露于水面之外,每吸一口气,心肺便热辣辣地一阵灼痛,腿、臂、胸、背……更是无一处不疼。所幸奇经八脉并无大碍,筋骨虽伤,仍能动弹。
正想用“翠虚金丹法”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