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之祸,皆由你而起!若非你深更半夜独闯藏经楼,定要去偷人家镇寺宝卷《四十二章经》,哪里会惹出这许多曲折!如今牵累小道在此,蒙这不白之冤……哼!若今日之事能得逃脱,必将你这女贼碎尸万段!”
“这般说来,倒是奴家的不是咯?”
偷儿不知何时、却已悄然坐起,开口冷笑道,“我自做我的贼盗,干卿何事?!没有三分本事,却想做十分的大侠,说你一句眼高手低、不自量力,也算是抬举你了!”
偷儿说罢,竟已从地上站起,略微一抖、那横七纵八的绳索便断成数截,悉数掉落在灰土里。
杨朝夕已调整身形,仰面朝天,轻吸慢呼。果然这个姿态、再无灰土扬起,更不会呛着喉咙。他心下稍定,当即又开口咒骂起来。
偷儿才懒得理会暴怒的杨朝夕,径直走向木门,暗暗发力拽了拽、却是纹丝不动。又横移至幽窗下,屈膝跃起、攀住窗棂格栅,使劲扳了扳,亦是毫无用处。
这才幽幽叹了口气,落下身形,转过头来,笑吟吟望着杨朝夕道:“疯道士!现下一时半刻、咱们是出不得此间啦!到底谁将谁‘碎尸万段’,却也难说的很呢!”
说话间,偷儿玉手一扬,指缝间便凭空多出一枚开过刃的大钱来。
杨朝夕气聚双眸,自是瞧得清清楚楚,心下先是恍然,旋即转作忧惧:恍然的自是这偷儿何以能脱开束缚,担忧的却是这偷儿趁此机会、用大钱划开自己喉管……如此一来,自己纵有万千抱负、也只能来世再说。
那偷儿似瞧出他心思,一面走上前来、俯下身子,一面露出贝齿、森森而笑。指间大钱果然按在自己颈侧,轻轻一带,便拉出一道浅浅的血口来。
杨朝夕只觉颈间一凉,浑身如坠冰窖。那被偷儿划开的血口中,已然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洇出,又湿又黏,叫人十分难过。三魂七魄仿佛也丢了主心骨,开始随着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