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穿绳履,颈挂念珠,破旧僧衣外、套着一领赭红色僧袍。
与西域番僧多吉才仁一样,这番僧右手亦摇着一只转经筒,筒身金光炫目,竟是以纯金打制而成!左手却握着一柄赤铜所铸、花纹繁复的金刚杵,杵身嵌着琥珀、珊瑚、蜜蜡、南红等宝石,颇有琳琅满目之感。
自蓟州之乱以来,吐蕃国趁机侵吞盛朝安西都护府的大片疆域,与盛朝边军屡有战事。是以盛朝军民,对于吐蕃国人、多以贼寇视之。行伍兵将,尤为甚也!
番僧却不理会众卫卒、武僧,先向灵真禅师合十行礼道:“禅师万安!贫僧实为吐蕃国桑耶寺莲花生大士座下弟子,名‘丹巴达瓦’,今受吐蕃王赤松德赞礼聘、为吐蕃国师之职。
密.宗佛法广博,贫僧只学得九牛一毛。这柄金刚杵亦是吾王所赐赠,恰可当做器刃。”
这下,不光是众卫卒、武僧与中土群侠们面露不快之意,便是灵真禅师亦面色复杂道:“吐蕃密.宗,向来少与中土显宗往来,盖因传承有别也!佛法虽无华夷之分,然修行者却有传袭之别。贫僧冒昧,敢问国师此来,是为比武夺剑、还是为弘.法传教?”
吐蕃国师丹巴达瓦面色不改,又行一礼道:“既为弘.法,亦为夺剑。佛光履至中土,讹误实多,更有曲意迎合者,篡改经文、借题发挥,以至谬种流传。反是我密.宗经义,自泥婆罗佛国传来,才是释门正宗。若能叫普罗大众、皆信从正宗教义,于贫僧而言、才是不可思议之功德。
至于中土侠士趋之若鹜的‘如水剑’,锻造所用‘奇金’便是出自我吐蕃国昆仑雪峰,叫做‘玄冰寒铁’。中土之人不识重宝,只唤作‘苦寒石’,湮没数载后、才被嵇中散锻为神兵。贫僧此来,便是要将这宝剑带灰吐蕃,用中土话来说,算是‘完璧归赵’。”
此言一出,侠士哗然。更有义愤填膺者,指着吐蕃国师丹巴达瓦,大声喝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