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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箫客这才招了招手,令车夫将油壁车牵来。月希子覃清已好奇地撩开侧帘,伸出半个脑袋、左右张望。所见所闻、皆透着新奇,令她心下忽生出一股异样之感。缩回车厢后,禁不住问道:
“崔师姊,你和小苹姊姊当真要做姑子么?须知释门戒律森严,禁绝儿女私情。只为躲那个纨绔子弟元季能,你便当真甘心如此?”
花希子崔琬轻叹一声,满目惆怅:“虽是权宜之计,师姊又如何当真舍得下爹娘兄弟?何况还有那个‘始乱终弃’的冲灵子?只是若不如此,又如何瞒得了元载那等奸人?只怕崔府上下,都要受此牵连。”
覃清听罢,一时竟无言以对。
不过盏茶工夫,方才那知客女尼,已引着一位气度雍容、眉目慈祥的老妪走了出来。
老妪体态微丰,阔面长耳,脖颈中悬着一串紫檀念珠。一见崔琬、覃清、小苹几人,只微笑颔首,却向杜箫客合十道:“今日之事,贫尼已然悉知。请几位檀越随我绕至侧门、再入寺中吧!”杜箫客知她谨慎,连忙应下。旋即与崔琬、小苹一道,草草拜谢了覃清,便护着二女,绕至瑶光寺侧门,悄然入得寺中。
这侧门恰通往一处小院。院中垂檐参差,青砖斑驳,修竹掩翠,奇花竞芳,好个幽寂所在!
老妪早支开知客女尼,又令杜箫客在寺外等候。才独个引着覃清、小苹二女,进到一处寮舍内。
寮舍中只有一案、一榻、一叠蒲团而已。老妪慈眉善目,示意二女将披帛绕在前胸、肩背处,各寻蒲团盘坐下来。才从袖中摸出一片形如柳叶的短刃,要为二女剃发:“两位檀越,哪个先来?”
崔琬只觉心头一凉、鼻子微酸,便是泫然欲泣。小苹知她难过,当即挺了挺胸脯道:“圆秋师太!莫为难奴家侍婢,还是我先罢!”
圆秋师太听罢,展颜笑道:“你这小妮子,倒也颇有担当。崔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