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大、四壁却厚实得很,而且未设窗牖。是以不但听不到回声,便连外面的动静也传不进来。若非还有一丝丝凉风从身前不远处溜走,他简直便要以为,这就是一处死地。
脑中这才一点点记起,自己被困此间之前的种种画面。越想却越是不解,一时间脑中疑窦丛生:
那元休和尚分明恨自己入骨。既已将他迷晕,一刀下去、岂不解恨?怎会留下他性命,还带到了此处?
难道他已知晓、自己也是那《两京头资榜》上重金悬赏之人?要将自己做个人情,送与那吴钩刺客、好拿去易水阁换取酬金?
可若是如此,其实也不必留着活口。直接削去脑袋、拿盐巴和石灰腌了,再装进木函,岂不更加方便趁手?自古征伐、刺杀之事,若要邀功复命,不都是用的这个法子么?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又叫了许久,只觉喉中冒火、口干舌燥,依旧无人应答。
心烦意乱、百无聊赖之余,只好强令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照着《道门内丹说》中所载“服真五牙法”,心诵秘咒,舌撩唇齿。须臾口中津满,当即分三次徐徐咽下。如是往复,过得许久,才将口中火气压下。
接着排除杂念,调匀呼吸,眼观鼻、鼻观心、心守意、意生感、感而悟、悟得智、智御形、形载气……先天、后天二气在体内奔涌激荡,渐渐从毛汗孔溢出,浅浅地浮在周身肌肤之上。
心中愈静,意念愈专。凝神聚念之际,周遭的黑暗也渐渐变作混沌,不再那般深邃莫测。
不觉间,一股精纯且熟悉的意念,开始从泥丸宫顺势而下,随着二气流转的轨迹,在三处丹田中辗转。
那伏在眉关之后的玄珠,正被数条黑白交参的藤蔓护着,每每二气流过、便会伸出枝叶,攫取一些先天之气,供那玄珠所用。
而腑脏之间,依旧是五色朦胧。其中一团赤红之色,在雾气弥漫见忽大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