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食案上罗列着杯盘碗盏,金银辉映,玉润瓷光。
盘膝而坐的元载,膝下还垫着一只锦缎细麻编织的蒲团,蒲团上以金线绣着许多细小的“卍”字符,置于这盛筵之上,显得尤其扎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元载忽地捧起一只琉璃盏,向左面刘忠翼敬道:“刘公公常伴圣驾,朝乾夕惕,不曾片时懈怠,吾等每论及此事,无不肃然起敬!”
刘忠翼忙拾起案上青玉盅、登时漾出许多琥珀色液体,却是上等乾和蒲桃酒。迎向元载道:“圣人不嫌下官卑微、荣宠有加……下官自当衔环结草,效死以报,方才不负圣恩!”
说罢一饮而尽,还不忘弹下几滴热泪来。
元载手中琉璃盏登时捧得又高了些,却是看向厅中宾客:“刘公公忠心可表、日月可鉴!我等既为同僚,当共饮一杯,以敬刘公公忠义!”
众客摇摇晃晃、纷纷举杯,齐声应和:“敬刘公公一杯!”
众人同饮罢,便又就着案上珍馐佳馔、大嚼起来。
元载一手提着银榼、一手捧着琉璃盏,竟自站起身来,凑到刘忠翼身旁,就要给他添酒。唬得刘忠翼当即弹座而起、将青玉盅接在银榼之下,满身醉意倒醒了大半:“元相可折煞下官啦!今日盛筵款待,来日回朝、敢不盛赞元相洒脱好客!”
元载要得便是他这句,添过了酒,当即心满意足、坐回上首。
却见刘忠翼也凑了上来,挤开一旁侍婢、捧着方才那只银榼,替他斟满。才捧起自己青玉盅、小声回敬道:“下官见元相今日似有愁绪凝于眉间、因此才有些不胜酒力,不知何事搅了元相酒兴?”
元载一手扶额、一手捏盏,与他碰过杯沿,才摇头苦笑道:“都是圣人家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公公今日务必开怀畅饮。”
刘忠翼却听出些异样,知道其中必有隐情、忙又压低了嗓音:“元相,实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