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式来,一脸戒备向声音响处瞧去:
只见南墙重新裂开两尺多宽的缝隙,两道身影穿缝而入,却是祆教玄土护法洛长卿、以及这间“刘记木作行”的掌柜刘木匠。二人皆套着乌黑的夜行衣、面罩垂在脖颈上,一副鬼祟模样。
杨朝夕这才松了口气:“刘大哥!方才还以为你们早已歇息。看你二人模样,应是刚从外间回来、且与人交了手吧?”
刘木匠向来不善言辞,只是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时已过午,骤风转凉。
不知何时,太微宫银杏别院中的墙影与树影、竟开始转淡,终于一点痕迹也瞧不出了。
抬头望天,云层越积越厚、也越聚越多。色如淡墨,形如败絮,几乎寻不出明显的缝隙。远处宫殿皆如剪影,白日、飞鸟全没了踪迹,漫天皆是令人压抑的阴沉。
王缙独坐在银杏古木下,一手摆弄着早已喝干的茶盏,一手按在圈椅扶手上、微微颤抖。眼神直直盯着院门之外、玄元庙前,两根静默无声的铜柱、一尊飞灰飘散的香炉。空荡荡的庙前广场,铺着齐整的青石方砖,侧面瞧去、泛着淡淡幽光。
静候良久,才听得一道脚步声遥遥传来,从微不可闻、到响彻庙前,不过十多息工夫。
来人一身金甲、腰挎横刀,却是太微宫日间值守的宿卫。
王缙闻声霍然而起,紧走几步、出得院门。只见那宿卫纳头便拜倒在他身前,强压住胸中翻涌的气息,抱拳禀道:“禀齐国公!天使大人行驾已入琼华门,正向此间行来!”
向来泰然自若的王缙,此时心中却似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虽早有香鹿驿的驿长飞书告知,今日将有圣人遣派的天使、抵达神都太微宫,口宣敕旨。但究竟是福是祸,却无从得知。
此时听闻天使已入阙门,忐忑之色愈发溢于言表,忍不住抬起衣袖、将额上冷汗拭去。
无处安放的双臂拢在袖中,动也不是,静也不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