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却是身不由己。若能嫁个知书达礼、门当户对的,也还罢了;若是所嫁非人,下半辈子光景如何凄惨、可想而知。
进了闺房,崔琬便将贴身婢女小苹也支了出去,又将门窗关得严实。
许梅香、丁陌娘正各自诧异,却见崔琬已“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佟春溪身前,哭道:“求师父救我……救我出这火坑……”
佟春溪叹息一声:“自古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师父岂会不知你心中所想?南华真人有语‘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若你能忘了冲灵子,或许这桩婚事、便不会似今日这般痛苦。须知世间有情之人,又怎比无情之人自在?”
“可是、可是师父!弟子现如今……整夜整夜不能安睡。一合上眼,不是冲灵子在与我比剑,一下便斩中我那里……便是那杀千刀的元季能、将我捆在榻上、欲行轻薄……我怎么能忘了他!他便像是用刀子刻在我意念中,擦也擦不掉……呜呜呜……”
崔琬说着说着,已是双泪盈腮、肝肠欲断。虽然每一句都是赤 裸裸的思恋,听在几人耳中,却并不觉得她寡廉鲜耻,反觉得她是真情流露、不平而鸣。
许梅香怒由心起:“那个狗辈元季能!当真曾欺侮过你?明日我便提了长剑,将这禽兽之人杀了了事!”
丁陌娘见状、忙扯了扯她袖子,低声提醒:“那元季能可是当朝宰相元载的第三子!你若一怒杀之,咱们阖观道士,只怕便都要给那狗辈抵命……”
“宰相又如何?!便可这般欺男霸女、无法无天么!”许梅香显然怒意更炽。
“若真是欺男霸女,我绝不拦你。只是此番,却元府三媒六聘、要将琬儿明媒正娶过门。你又有何理由、跑去杀人呢!”佟春溪一面安抚崔琬,一面语重心长道。这婚事乃是两族结亲,岂能等闲视之?
许梅香闻言,登时偃旗息鼓,气呼呼地在房中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