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簪双剑已然飞出,便向董仲庭心口和喉间刺去。
“阿、弥、陀、佛——”
声音苍老,无波无澜,却如暮鼓晨钟一般,刹那荡入众人意念中,叫人凶戾散尽、杀意顿消。
便是柳晓暮,也不禁面色微变。若在平时,她自不惧这等程度的佛门罡气。但方才一时大意、被那苦竹和尚以“伽罗贝叶掌”吐出罡气,震伤了中丹田与心脉。现下周天运行不畅、阴元之气郁结,十成功力也只能发挥出五六成,自问未必便是来人对手。
于是蹙眉喝道:“哪里来的和尚?敢挡姑姑的剑!”
唇齿歙张间,“九韶八音功”再度催动,声浪尖锐,四面荡开,透穴入耳,震烁神经!刚刚挣扎着起身的不良卫们,顿时又倒下一片、耳穴中皆渗出黑色血流。
“柳居士,此功伤人心窍,还是少用为妙!”
话语声瞬息迫近,一位白眉老僧身披绛色袈裟,宛如月轮下的一羽大鸢,踏着高低错落的屋顶,徐徐落在柳晓暮与董仲庭之间。董仲庭见情势逆转、当即调转身形,横刀挽过几个刀花,又向杨朝夕遥遥指去。
柳晓暮面沉如水:“灵澈!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不呆在香山寺吃斋念佛,跑来这里多管闲事,是嫌命太长么!”
灵澈方丈微微一笑:“柳居士,董武侯与我香山寺颇有些渊源。若无深仇宿怨,不妨看在老衲面子上,就此揭过如何?”
柳晓暮怒极反笑:“灵澈,倘若我定要杀之而后快,你待怎样?”
“倘若居士执迷不悟,老衲说不得、便要向居士讨教一二了!”灵澈方丈泰然自若,双掌合十、又向柳晓暮行了一礼。
“哼!不管不顾真和尚,假模假样是老僧!释门行事自来如此,要么唱迷魂经、要么当头棒喝,何曾问过孰是孰非?”柳晓暮虽忿忿难平,终究还是将青簪双剑、缩至半尺大小,重又插回云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