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又何尝不是朝中诸公手里的一枚棋子?”
曲炳玉长叹一声,语意萧索:“两教相争,譬如鹬蚌;公门得利,恰似渔翁。如今鹬蚌之争尚未见分晓,却横插来一只螃蟹。若我是渔翁,只会喜不自胜,又岂会贸然出手、被这螃蟹夹住。”
灵真禅师双手合十,低头垂目:“善哉、善哉!兴亡之事、全凭一朝君臣,我等闲话便可,褒贬切勿当真。既然曲观主已替这些枉死之人收殓了尸骨,我香山寺也当尽些绵薄,为他们诵经超度、恕清孽债,好入轮回。”
曲炳玉恭敬还了一礼,两人才一左一右,踱至那渐渐排好、盖上芦席的尸身前。
灵真禅师抬眸肃立:“众比丘!心慈皆善地,性悯可无劫。随老衲诵持《地藏菩萨本愿经》,助亡魂脱出迷障、轮回转生。”
众武僧齐齐应下,便将肩舆放定,纷纷趺坐下来,随着灵真禅师庄严平和的声音,一句句诵道: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现不可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调伏刚强众生,知苦乐法……是时如来含笑,放百千万亿大光明云……又出种种微妙之音……娑婆世界,及他方国土,有无量亿天龙鬼神,亦集到忉利天宫……”
经声响起,便是不修佛法的通玄观众道士,亦觉心绪渐平、宛如潭水。月轮当空照下,灵台一片澄明,仿佛贤愚、进退、得失、荣辱、生死……诸形诸相,都成了虚妄。
不觉间,夜色渐深。洛水汤汤东流,将这腥风血雨的一日、卷入波涛,抛向了模糊的城墙、未知的前方。
官道黢黑,树影森森,几点稀疏的火把,游游荡荡地、自西面而来。
一声疲惫的马鸣,惊扰了睡熟中的香鹿寨。犬吠狺狺,遥相呼应,一阵比一阵狂躁,很快便被铺肆的掌柜们喝止。
《地藏菩萨本愿经》已近尾声,香山寺众僧心无外物、专心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