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
翌日上午,安喜门外。
一处荆棘丛生的荒坡上。原本砾石遍布、高低不平的地面,被一早紧急征调来的民夫,掘出一个两丈多深、数丈见方的大坑。
一夜未曾安睡的方七斗,正无精打采立在马上,指挥着手下兵募们、将一车车僵硬的尸身填入大坑之中。用粗纱掩着口鼻的民夫们、等在坑底,将掉落下的尸身一具具抬起,在坑底排布开来。给这些据说生前穷凶极恶之人,留出最后的体面。
近百具尸身,皆是深受重创而亡:有的缺臂少腿,有的肠穿肚烂、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血液似已流干、大大小小的创口向外翻起,透出不算太浓烈的腐臭气息……有的腑脏都从腹部的豁口掉落出来,民夫们只好忍着恶臭,将那些黏糊糊的青红之物、再度塞了回去……
忙碌半晌,昨夜那怨气冲天、兴风作浪的数具尸身,才被尽数填入坑内,铺了满满一层。从坑底爬上来的民夫、再也耐守不住,纷纷跑去一旁呕吐起来。
推着辘车的兵募正要回城,却被方七斗叫住:“弟兄们,这些个从北市借来的辘车,待会先到护城河边、打来水清洗一番,再归还给商户。记得只说是运了些土石,切莫说漏了嘴、叫他们心生惧怕。”
“喏!”众兵募笑着应下,才推着辘车去了。
方七斗调转马头、看向深坑,民夫们已开始将一并运来的石灰、草木灰等,洒向深坑之内,很快便将尸身掩住。接着又都挥起铁鍤,将掘出来的砾石、红土重新填埋进去,渐渐堆起一座平缓的矮丘。
武侯张松岳驱着回纥马,向方七斗靠了过来:“方队正,听闻昨夜渠岸上出了些变故?幸而有惊无险,众位兄弟皆毫发无伤……”
方七斗看着与民夫们一道填土的不良卫,知道这张武侯昨日被自己驳了面子、赶出通远渠,今日不免要过来奚落几句。便随口应道:“方某人昨日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