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抬起头来,已是面如土色。
王缙心中没来由“咯噔”一下,预感有不妙发生,忙按下心头怒火,沉声道:“洪治业,什么事?”
洪治业侧头看了眼涕泪横流的王辍,嘴巴嗫嚅着、却不敢说话。
王缙顿时会意,浓眉倒竖:“孽障!还不快滚!”
王辍这才三魂归位、如蒙大赦地撑起身子来,连滚带爬跑出了正堂。
洪治业却是面如死灰,见这正堂中再无旁人,噗通一下、双膝跪倒,颤声拜道:“下、下官……有罪!虎贲……虎贲卫……折损殆尽!”
王缙心头一绞,旋即便是天旋地转的感觉、迎头压下。意识仿佛要元神离体一般,浑身皆是软绵绵地、毫无知觉。只是瘫靠在独坐塌上,半晌喘不匀一口气来。
好在王缙倥偬半生,也是见惯风浪、杀伐果决之人。这般失态只不到十息、便已缓过神来,眼神凌厉道:“怎么回事!”
洪治业战战兢兢,将午间通远渠那边的惨烈经过,断断续续讲了一遍,许多细节却语焉不详。这倒不是他刻意隐瞒,而是从侥幸活下来的二十余名虎贲卫口中,也只问到这么多讯息。
况且,这死里逃生的二十余名虎贲卫,大半重伤、小半轻伤,皆是受了不小的惊吓,还能坐起来连贯说话的、不过三五人。
王缙听罢,长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又陷入长久的沉默。洪治业跪伏在地,不敢抬头去看王缙的表情。
正堂内一片死寂。
“还是轻敌了。”良久,王缙才缓缓吐出这样一句,话语中再无波澜,“此番折损惨重,是着了祆教妖人的道儿。看来,祆教不但行事诡秘,而且耳目广布。连咱们这密不透风的太微宫、都能安插进细作来,所以才耍了这么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是高明!我王缙此番认栽。”
洪治业埋头思忖半晌,才小心回道:“招抚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