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垂下,看不清乘坐之人,但围在油壁车四周的、却是方才大殿内的东宫卫率。“踏!踏!踏!”众卫宛如一卫,整齐叠合的踏步声,彰显着训练有素的皇家威仪。
杨朝夕瞥了一眼,猜到是太子李适担心自身安危,便换了寒陋的车驾,在东宫卫率拱卫下,率先出了神都苑、要另寻一处妥当的落脚之所。这本无可厚非,然而驾车之人、却令他身体一愣、心中微热:长源真人……师父!
他强忍着心中翻涌的心绪,待车驾经过大槐树下、渐渐行远,才抽出玄同剑,削开一条枝干的棕皮,以剑代笔:晓暮姑姑,小道有事先走,改日再会。
写毕,翻身下树,向着车驾消失的方向衔尾追去。
好在夜深人静,四下寂寂无人,油壁车上、銮铃响声清脆,在街衢间传出很远。杨朝夕六识敏锐,循着銮铃声远远缀在后面,倒也不用担心、会被东宫卫率察觉。
车驾出了神都苑,便一路向东而走,“叮叮咚咚”驶出四五里,才在一处坊门前停下。
东宫卫率领头一人走出,砸开坊门、亮出一块宫牌。那看守坊门的不良卫,才唯唯诺诺、将众人引了进去。接着“嘭!”地一声,坊门重新关死,仿佛什么都未发生。
杨朝夕这才循着坊墙墙角的阴影、疾步奔上,很快便看见坊门上方,白底黑墨地漆着两个大字“崇政”。他心下恍然:
河南府衙便坐落在此坊中,太子李适应该是受了河南尹萧璟之邀、来府衙暂避。此外,崇正坊再往东,便是麟迹观、通玄观所在的敦化坊,不过想来,这一点应当只是个巧合。
崇正坊坊门已关,杨朝夕只好另寻他径。他退后几步,助跑、踏地、踩墙、搭手……轻松跃起,丈余高的坊墙顿时便被抛在身后。自己悬在坊内上空、微微一滞,身体便开始下落。
陡然间,墙下阴影中伸出一只大手,挥掌向他拍来。看似绵绵无力,但能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