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大石心知道士礼数颇多,便放下碗筷起身迎道:“小道长远道过来,快请进来说话!”
那道童方才进得门来,作了个揖:“各位施主,公孙真人让小道带话,元日是大节令,他亲手书写了几张灵符,说有辟邪消灾、祈福安神的功效,请几位施主务要收下。另外,初九日关施主倘若有闲暇,可来观中一叙。”关大石应了,恭恭敬敬接过灵符,不住道谢。
这时陆秋娘已盛了一碗肉粥,拉道童坐下,笑道:“算算时间,小道长晨起应尚未进食。修道虽有‘辟谷’之法,但晨起这顿,还是免不了的。”道童本欲推辞,奈何腹中如鼓作响,加上陆秋娘说得婉转贴切,便抛过虚礼,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饭罢,道童作别几人,回翠云峰去了。
道童走后,关大石几人立在杨三郎的茅舍前说话。关虎儿已醒,陆秋娘正在茅舍中的木桌前,将一碗煮成烂糊的肉粥用小木勺盛了,放嘴边吹凉,喂到关虎儿口中。
关大石忽道:“三郎兄弟,自刚才的行止说话来断定,秋娘妹子竟是个有学问的人!在谷中这些时日,俺也陆续了解了些她的身世,也是可怜可叹。哥哥在这里正告一句,切莫要错过佳人,那时可是追悔莫及!”牛冲便在一旁促狭地笑着。
杨三郎不知关大石竟说出这番话,一时仓皇忸怩,结结巴巴:“俺……俺说句实在的,就算俺……俺有贼心,也……也得秋娘妹子愿意才行……总不能强人所难吧!”说完偷偷看了眼茅舍内的陆秋娘,正全神贯注地给关虎儿喂食,对这厢的浑话丝毫未觉。
关大石笑道:“男当婚、女当嫁,哥哥是过来人,正好给你参谋参谋。这男女之道,无非雄飞雌从、互知冷热,中间只隔着层窗户纸。你若有心,不妨今夜直接挑明了、试试态度,只要不是当时反脸,便是有机可乘。日后也少不了做小伏低、嘘寒问暖。待水到渠成之日,再去回想这些,便知那些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