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妆,身上和臂弯里缠着一道宽宽的白绫,没有半分的慌乱。
身边的宫人已跑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个小宫女还在锲而不舍地拉拽着她:“娘娘!叛军已经进城了!咱们再不跑,就跑不了了!”
江采萍满目萧索,有些失焦的眼神望了过去:“是秋娘吗?我不走,圣人让我在这里等他。等那个妒妇消停了,就接我回长安。趁着身子还灵巧,再跳一曲惊鸿舞……”
陆秋娘这时才注意到白绫,顿时大急:“娘娘——!快跑吧!现在还说这些作什么!叛军是要杀人的,娘娘得先活命才行!”
江采萍似乎回过神来,双眸亮了一下,像是做了某种决定,把身畔的一个锦缎裹成的小包袱,塞到秋娘手中:“秋娘快走吧!若是去得长安,把这个还给圣人。就说……梅精是清白的,没有落到叛军中……”语毕,突然倒入身旁的水井中,刺耳的水声响了几下,便被遥遥而来的喊杀声、惨叫声湮没。
陆秋娘眼中噙泪:“娘娘——”顾不上难过,陆秋娘抹了把眼泪,心知从宫门逃出,已然来不及。于是找到上阳宫里一条通往宫外的河渠,踩着坚冰,钻出了宫城,向着大约西北的方向跑。
大部分叛军此时正都忙着冲进洛阳城抢掠,金银、粮畜、女人……自然要比冰天雪地的荒郊野外要有吸引力。因此陆秋娘跑了许久,也没有被零散的叛军追过来。直到实在跑累了,才寻了处高一些蒿草丛,一头钻进去,大口喘着气。
蒿草丛不远处,稀拉拉地站着几棵槐树。因为是严冬,枝头光秃秃,仅有十来只不知名的鸟雀,“吱吱喳喳”地立在枝头歇脚聊天。
陆秋娘感觉到有些饥饿,在随身的灰布包袱里摸了半晌,却摸出一吊开元通宝的大钱和一些碎银子,偏没有半口吃的。再摸去,触手丝滑,却是梅妃娘娘投井前交代的那个小包袱,念及此,不觉又流下泪来。
哭了一会,陆秋娘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