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跟谁都很投机。”
红衣少女说着这话,眸光似有异色划过,眨眼又转瞬即逝,仿佛那点波澜只是林风短暂走神后的错觉。因敏锐捕捉到红衣少女话中的些许恶意,林风对这话保持了沉默。
怎么回复都不妥当。
不同于主上跟吴贤九假一真的“棠棣情深”,主上跟翟乐少年时的交情至少也是九真一假。主公这位当事人都认可这段情谊,偶尔提及也是唇角噙着笑。林风不知道翟乐是什么态度,但从彼时二人身份毫无利益冲突这点来看,翟乐对主公应该也是真诚的。
彼此都真诚,性情相合,方能投机。
红衣少女却说翟乐跟谁都投机,不仅从根本上否认这段交情,还给人一种翟乐心机深沉而主上天真单纯之感。抑或,只是她自己想多了,红衣少女并无这层意思?不管有没有,林风都不接这话:“翟国主少时放达不羁、任情恣性,如此性情,谁能不喜?”
相较于一条油腻腻、阴仄仄,随时能酝酿出毒液的毒蛇,世人当然更喜欢热情奔放又活泼开朗的大狗。不怕生的狗见了谁都能贴上去聊两句,这是狗的问题,不是人的。
她支颐喃喃:“放达不羁?任情恣性?”
林风淡淡说道:“少时确实如此,布衣草鞋都难掩通身风流,谁能不喜欢一个满腔热忱又豪气干云的少年郎?而今时移世易,身份终究不同。当年孤身一人可为忠义二字千里走单骑,如今身负家国重任,自当收敛一二。”
人之于天地,犹如蚍蜉之于山海。
山海都熬不住岁月变迁,更何况是人?
红衣少女反问:“沈国主也如此?”
林风道:“自然如此。”
“女君说话倒是比太傅顺耳许多……”红衣少女鼻尖溢出一声哼笑,凑近林风,脸上露出几分这个年龄特有的娇憨,“孤与女君一见如故,一想到女君要离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