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
沈棠在女人跟前停下。
后者又惊又惧地看着沈棠牵着的黑面郎。
生怕狰狞的野猪会冲上来将她踩死。
但她又不敢出言赶人,只得浑身瑟缩颤抖。
女人近乎绝望地闭上眼睛,但她再害怕也没松开怀中的儿子。这一幕看得人为之动容侧目。当然,只有祈善二人动容,其他百姓早已是铁石心肠,见怪不怪。
不是眼神麻木地出神,便是幸灾乐祸地勾勾嘴角,等着看一幕好戏,释放压力。
“别怕,它不敢伤害人的。”
“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孩子吗?”
女人闻言,迟疑地抬头看着眼前这位年纪不大的女郎。女郎五官虽未张开,但能预见多年后,它将写尽“秾丽”二字。这位女郎与她的同伴,与这片地界格格不入。
女人迟疑了一息,慢慢松开怀抱。
沈棠蹲下来,搭上孩子腕侧脉搏位置,可指腹刚触到那层肌肤,还未来得及细品是什么脉象,她心底便咯噔了一下——因为指腹触到的肌肤冰凉僵硬,脉搏一丝也无。
再看安静蜷缩在母亲怀中小憩的孩子,沈棠瞳孔微颤。顶着女人期盼的目光,竟半个字也吐不出。孩子脑袋面向女人怀抱,因为她先前的抱姿,沈棠才未察觉孩子已咽气。
沈棠垂下头,收回手。
女人浑然未觉,问:“娘子可要买我儿?”
翟乐对气息敏感,一早便看出孩子已经没气儿了。听到沈棠二人对话,正欲开口说什么却被祈善抬手拦下。他原地踯躅,心里想说的话糅杂发酵,化为一声复杂短叹。
沈兄一看就是初涉人世,看什么都心软。
类似的场景,他却见了太多太多。
有时候他都忍不住质疑自己,他有什么用?为什么习得一身武艺却帮不了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