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二楼最内侧的厢房,又小心翼翼推开那扇雕花木门,生怕动静大些会惊扰屋内的人。低声:“郎君就在屋内,二位请进。”
沈棠收回漫游天外的心神。
踏入室内,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面巨大的圆形屏风,屏风绘着一幅景色辽阔的大漠落日图。沈棠微微诧异——月华楼这种地方,即便摆放屏风也该摆放美人图之类的吧?
大漠落日图?
更让她诧异的是室内染着味道清幽的香,与正厅靡靡脂粉截然不同。后者芳香扑鼻,但闻久了只会觉得俗不可耐,前者若一株空谷幽兰,纵使气味不浓不烈,外人也无法忽略它。
越过屏风就是那位倌儿的“闺房”。
二人只能坐在屏风前的席垫上。
“这幅画是你画的?”
沈棠刚坐下,陌生的青年嗓音穿过屏风传入她耳畔——咦,不是昨日那个少年倌儿?
她狐疑地看向掌柜。
掌柜也不知道,给她使眼色如实回答。
沈棠“羞赧”着支吾道:“不是我画的,我是兄长。昨日回去作画被他抓了个正着,训斥我小小年纪还不该接触这、这些,还未来得及告知掌柜和雇主,便捉刀代笔帮我画了……”
屏风那头安静了会儿,不多时又听到一枚棋子落下的“啪”声,青年道:“嗯,画的不错。”
沈棠在肚子里腹诽。
祈善那几幅画居然是“画的还不错”?
果然,这个世界没有跟她审美一样的人,一时间她竟生出几分知音难觅的孤寂惆怅。
沈棠问道:“雇主是满意了?”
青年道:“满……”
剩下的“意”还未说出口,青年便开始剧烈咳嗽,一声比一声短促,动静大得让人担心他会不会将肺脏咳出来。这么个身体状况,这位仁兄还坚守岗位……当真是敬业勤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