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好了……这是望远镜和水准仪,看中间这个气泡就知道准不准、平不平,然后呢,你看塔尺两面,这面是精确到毫米的,这面一个格就是五毫米,叫‘估读’……”
在确定韩静安准备发工资之后,左央还当真开始卖力地教了起来,把上课时老师教的那套都复述了一遍。
“嗨!这有什么难的!”韩静安指着数字显示屏,“这数字不就出来了吗?还有个……这是角度吧?”
左央瞥了韩静安一眼,“全自动的你都看不懂?”
“你直接告诉我哪个是哪个就行了呗,还什么这么水平那么水平的干嘛?”
“那不一样啊,就跟开车似的,不能说你将来开自动挡的车,就不学手动挡了!”
左央教给韩静安的,是他在课本上学的,讲的还是纯手动时代的测量方式,但是现在随着技术的更新换代,工地上早就已经配备了全自动的,就连郝文铭那个破工作室都更新了装备。
“你不能总指望全自动的,万一将来哪天没有了,咱难道什么都不干了?”
左央有时候很担心这些事儿,比如说,全自动驾驶,万一再过个百十来年,大家都用全自动驾驶了,是不是就没人学开车了?科技的发展赋予了我们一些东西,比如便利,但是也在让我们遗失一些东西,比如技能,其实想想挺可怕的,左央记得自己小学的时候还能背下来好多同学家的座机号码,等用了手机之后,有了通讯录,他就再也背不下来数字了。
“再说,多好玩儿啊。”
“这有什么好玩的?”
“你知道准绳是什么意思吗?”
韩静安不喜欢这个词儿,她小时候总被她爸带着去开会,就经常听她爸训话的时候用这个词,什么什么是我们工作的准绳啊、什么什么是我们精神的准绳啊,她觉得就像一条线,把人卡死在里面,“就是规则呗,条条框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