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暂且将章杳、金寒池和叶君霖放在一边,我们说说齐孤鸿,而在说他本人之前,还要说另外两个正在等待他的人。
其中一个,是唐鬼,那三天里,唐鬼的院子里门窗紧闭,人人都知道这里诞下了一个婴儿,可却连哭声都未曾听到,唐鬼没有出门,他在等着齐孤鸿,曾经如雄狮般趾高气昂无所畏惧的唐鬼现在好像一只颓唐的丧家犬,他只能跪坐在弥光的床前,在这永无止境的黑暗中,等着齐孤鸿为他带来一抹光明。
另外一个,是中岛菡子,她也在等待齐孤鸿,带着她特殊的客人,以及她心里那些暗不见光的秘密。
现在,我们去河边。
齐孤鸿在河边踟蹰了一天一夜,却没有找到进入地下的路,黎明前的天一片黑蒙蒙的,就好像不会亮起来了一样,齐孤鸿坐在河边甚至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以及对于自己这具身躯的感知,他穿着湿哒哒的衣服,这期间他无数次下河,人到了深深的河底,几乎摸遍了每一寸河床,却没有一个能让他进入地下的缺口,他一次次爬上来,又一次次不甘心地沉入水底,衣服湿了吹干,干了又浸湿,身体早已经冰冷得毫无知觉……
不对,当齐孤鸿无意间摸到自己那湿哒哒的衣服时,他突然觉得有些诡异“没有知觉”并不是一个夸张的形容手法,而是现实!齐孤鸿知道那衣服冷得刺骨,可他自己本身却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凉意!
真的不冷,就好像……齐孤鸿摸着自己的皮肤,冰冷而黏腻,就好像……蛇。
在这朦胧的光线中,齐孤鸿的手指从自己的每一寸皮肤上滑过,他感觉这身体很陌生,昏暗的光线让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是那么不真实,好像完全不属于自己,对于手指来说,他觉得自己在摸着另一个人,全然无从得知身体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感觉,而对于这身体来说,齐孤鸿觉得……他就是在摸一条蛇,一条冰冷的、滑腻的、陌生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