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力气,猛地向后一撞,终于将那小兵推开,也不管自己凌乱的衣衫和早已被扯成碎片的长裙,疯了一样扑向抓住弟弟的小兵。
可惜,终究是晚了一步。
尖刀刺穿皮肉筋骨发出的声音原来是那么刺耳,水絮扑到弟弟面前时被绊了一跤,双膝跪在地上,她的双手下意识扑向弟弟的腰身,就在距离水帤的身子还有一尺的时候,带血的刀尖出现在她的眼前从水帤的背后插进来,刺穿了他的肚皮和那件水絮特意在过年前为他赶制的衣裳。
鲜血顺着刀尖儿掉下来,滴落在水絮的鼻尖儿,随即,好像洪水倾泻般,霎时间便染红了水帤的衣裳,还有水絮的视线。
水絮觉得自己的身体和魂儿都被撕裂了,她好像能飘到半空,俯视着一片狼藉中的自己,那个她呆愣地抱着弟弟的腰身,攥紧的双手仍旧未曾放开,狼狈又可悲,直到尖刀从水帤的身体内被拔出来,那纤瘦的身子软软地倒在了水絮身上。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平静下来,水絮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家中供奉的神像倒在地上,冷眼望着这个家中发生的一切,在惨无人道的兽行之下,连神明也束手无策。
那天晚上,遭殃的并不只是水絮一家,千古镇上几百户人家都未能幸免,王大雄的士兵在副官的命令下,如饿鬼般涌上街镇,踹开每一户人家的房门,不管是贫苦人家还是名门富户都被洗劫一空。
妇女、孩子和老人的惨叫声在整个千古镇的上方回响,熊熊火焰仿佛要将这座古城燃成灰烬,映红了半扇天穹的火光之下,尽是失魂落魄的视线,没有人哭,也没有人喊,他们的嗓子哑了,眼泪也流干了,对这人世间最后的希望都已经被抽空了。
对求生都无能为力,哭嚎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