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飞的表情看上去很平常,没有什么激动的神色,但沈晾却敏锐地感到了什么,他的眼珠挪向了杨平飞。杨平飞看着前方说:“中央下达了最新的命令,是一批最新解除危险等级的名单。”
沈晾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那一下仿佛在身体里撞击着胸腔而起了回声似的,反复不断的播放,在他耳旁一下一下地震荡。
旁辉低沉地“嗯”了一声。
“有三个人。沈晾是其中之一。”杨平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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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他的脑海里一刻不停地回响着杨平飞的话:“沈晾是其中之一。”
从沈晾被判入狱起到如今,已经有九年了。在接触危险后沈晾还有一年的被监视期,这是杨平飞说的。沈晾花了整整十年,以摆脱那个对他来说莫须有的罪名。
他解除危险了——
这个事实像是他的心跳一样,在胸腔里不断回旋放大。狱中的半年折磨,其后八年的夜不能寐,都将在一年后消失!
沈晾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旁辉缓慢的在他之后走进走廊,站在门背后听到里面传来的隐隐的压抑的哭泣。
沈晾没有哭过。在旁辉的记忆里。
旁辉想起沈晾入狱之后,他第二次去探监。像第一次一样,他被带进了一个“金属大箱子”里,只能通过金属墙壁和耳机与沈晾交流。
“我已经为你找到了一些'辩护证据'。”旁辉说。
墙那头很久才传来回应:“……嗯。”那一声非常沙哑,像是沙漠里干渴的人濒死的回应。
旁辉不知道沈晾在里面经历了什么。旁辉对沈晾许诺说,他半年之内,一定会将沈晾弄出来。旁辉现在还记得沈晾用干哑的嗓音破碎地说:“我等你半年。”
那个半年仿佛是一个划分死亡与生存的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