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叹着气,感慨着女人的思维他是一点也看不明白,直到这双眼睛再度张开的时候,目光是坚定的凝成一线,落在他的身上,然后冷静的开口,好像只是在陈诉来自他人的决定:“江陵御史舒年,为保百姓安危,孤身涉险,死于海难,遗体由军督府打捞运回,转交遗孀陈氏。”
“你……”舒年喉间一紧,半晌无语,又见藏锋淡淡笑了笑,无奈的叹道,“你以为这件事的真相传出去,你的妻子、你的孩子,甚至你曾经的兄弟姐妹还能在东济岛平安生活?舒年,我要给死去的百姓一个交待,但念在你最后时刻还知悔改,算是良心未泯,力挽狂澜,我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方式离开。”
他凝视着跪在面前的舒年,竟然俯身隔着牢房将他一把扶起,袖中抖落一个小小的瓶子,直接滚到舒年的掌心里。
“这是?”舒年疑惑的开口,不敢和那双眼睛对视,藏锋冷哼着,又将药瓶子从他手上拿了回来,小心的收回去之后才解释道,“这瓶子你眼熟不?是西岐的特产,我带在身上二十四年了,可惜,可惜我自认为是医术世家出身,这么多年也还是没能找到能解这种毒的方法,哎,舒年,遗憾终究只能是遗憾了,我累了,经过这些事情,你也好,我也罢,还有你姐姐,都该有个解脱了。”
“西岐……是害死沅淇的那种毒药?”舒年立刻反应过来,顿时感到肩上一股沉重的压迫力,思绪疯狂地旋转着——这个药瓶子他认得,是姐姐君曼从西岐的商人手中获得,暗中调换故意喂给了沅淇小姐!
藏锋的眼睛里带着厌恶的神色,整个身体靠在牢房上,又低声补充了一句:“六公主君曼,久病不愈,再闻胞弟之死,伤心伤神,溘然病逝,我也会给她最后的体面,好好安葬。”
他的话回荡在耳边,再等舒年回神,人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藏锋离开大牢,只闻夜风里带着血的腥气,让他眉心一动,似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