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敬畏天理人心?”
丁普郎骤然一惊,刚刚还义愤填膺,此刻竟然缓缓低下了头。
张希孟继续追问:“更有甚者,你对部下肆意杀戮,把他们当成奴仆,打骂随心,视若草芥……丁将军,你同那些蒙古贵胄,元廷的昏庸官吏,又有什么区别?试问这就是彭祖师所说的光明大同吗?”
“啊!”
丁普郎眼神茫然,心头仿佛被刀狠狠刺了一下,鲜血刹那流淌出来。
当真如此吗?
原来自己变得和元廷的狗官一样了?
我,我这些年干了什么?
丁普郎瞳孔充血,竟然有再度发疯的迹象,傅友德连忙道:“张相,丁将军还跟我说过,他就是对彭祖师所讲深信不疑,眼见陈友谅不断噬主,屠戮自己兄弟,知道他不能成事,又听闻朱家军与众不同,他才愿意投靠……张相,丁将军是有向善之心的。”
张希孟点头,“这个自然,我知道不光是丁将军,还有大多数的将士,都是怀着这样的心思。但是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讲清楚。丁将军,你肆意欺凌下属,你手上的将领就会看不起下面的千户,百户,下面的千户,百户,就会欺凌普通士卒,普通士卒又会抢掠百姓,层层压榨,让百姓成为所有苦难的承担着。”
“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这边的将领拿的俸禄并不是那么多……道理很简单,有人拿得多了,自然就会有人拿得少。有人田连阡陌,就会有人没有立锥之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士兵拿不到足够的俸禄,没法成家立业,就不免抢掠女人,放在军营之中,以供普通士兵取乐……面对此情此景,丁将军,你说杀那些领头的人,可有用处?可是解决根本之道?”
张希孟质问丁普郎,再看此刻的丁普郎,已经是汗流浃背,伏身不起。
“张相,是我糊涂,我该死!”丁普郎连连磕头,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