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坊也一下子兴旺起来。
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商税大增, 丝绸布匹,产量大增。
这可都是硬通货,最终都要落到钱袋子里, 而李善长就是负责管理钱袋子的。
他能无动于衷吗?
可是李善长也有另外一番考虑, 这好事能维持多久?他没有把握。
“张相, 这个主张固然好, 可唐初也没施行多少时候,男丁尚且拿不到足够的土地, 又有多少能分给女人?自赵宋以来,世风日渐严苛起来,尤其是自理学兴起, 更是如此,冻死事小, 失节事大……不管那些读书人怎么议论,总之在民间, 女人受到的限制越来越多,层层叠叠, 不胜枚举。我们这是和千百年的传统对抗,我是没多少信心,再有,就算咱们现在坚持下去,等过了十几年,二十年,新一代人长起来, 土地田亩必然不够,彼时均田还怎么维持?男女之间,又该怎么分配土地?到了那时候,我们做得一切, 都只怕会成为一场空。”
“而且女人走出家门,进入作坊,不免和其他人有所接触,有伤风化的事情,也是越来越多。状告私通的,要求和离的,说什么儿媳不孝的,这些案子,不下百件。多少人趁机煽风点火,都说是乾坤颠倒,异想天开。又说是朱家军最大的弊政,不改则人心尽失云云。县衙门送到知府衙门,知府衙门送到刑部,最后还是要到我这里。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违逆夫人,可我一旦按照夫人的意思,办了这个案子,那还有一百多个怎么办?这一百多个之后,还有一千一万,如果都按照这个判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更不可收拾了,我李善长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啊!”
老李长篇大论,简直要把满肚子的苦水都倒出来。
说实话,李善长比较羡慕张希孟。
因为张希孟站在了一个进退自如的位置上,而且朱元璋又无条件信任他,这样一来,张希孟挥洒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