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龚伯遂悔悟,自然可以视作赦免的条件之一,但是却不好因此就赦免一个人的罪行。再有身在战俘营,也并非不能做事。修桥铺路,清理杂物,乃至批阅考卷,清丈田亩,大可以让他戴罪立功,听其言观其行,这才是正办!”
老朱思忖少许,竟然笑了,“果然是正道直行……龚伯遂,你以为张先生之论何如?”
“罪人心悦诚服!心悦诚服!”
龚伯遂站直了腰杆,心中的郁结荡然无存,不管做什么事情也好,总算可以和过去告别了。
他是彻彻底底新生了。
这时候也先帖木儿竟然急了,他对张希孟讲的东西还是糊涂的,只觉得元朝皇帝从一开始就是罪行累累,错误严重,根本没有奉行天命,简直糟糕透了。问题是他们这些人该怎么办?还有没有抢救的必要啊?
“张先生,我等该当如何?莫非就十恶不赦吗?没有一点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张希孟笑道:“自然是有的,你们首先要真正反思,要认同均田均赋的主张,要把自己放在和百姓的一样的位置。只有如此,才能彻底跟过去切割,才能重新做人!”
虽然没有给他具体的承诺,但是也先帖木儿已经十分满意,连带着其他几位蒙古高官也都松了口气。
同时他们也明白了,这就叫格局!
难怪朱家军俘虏他们之后,并没有下杀他们,人家志存高远,岂是凡夫俗子能理解的!
从今往后,就老老实实改造好了,总还有机会的。
这是一场让所有人都很满意的大会……转过天,朱升和贾鲁相约,两个人骑着驴出城,怀中就揣着朱家军的分田大纲,前去探查民情。
张希孟讲身体力行,不会因为他们的一番谈论,就完成了分田大业,恰恰相反,真正艰难的工作还在后面。
但是这俩老头明显信心十足,毫不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