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处小门边,一看就非州衙的正门。
进了角门,陆知恩领着众人穿过一处花园,绕过回廊,来到了一处安静的院子。
此时的院子里,只有朝南的一间房屋还亮着灯。陆知恩将众人领到房门前,然后先让随从退下,再叩门而入。
屋中坐着一位男子,白面灰须,年近花甲之年,头戴东坡帽,上身齐膝大袖衣,下身肥管裤。
“爹爹,这就是孩儿方才在樊楼遇到的几位高人。”陆知恩施礼道。
接着他又向武松等人介绍道:“这位便是家严,扬州知州陆云中。”
武松等人上前施礼,也一一通报了姓名。
陆云中起身还礼,并一一让座,而陆知恩却立在了他的身后,并未落座。
“诸位,恕老夫冒昧,深夜请诸位进府,唐突之处,还请多担待。”陆云中彬彬有礼。
“我等与陆知州素昧平生,不知深夜相请,有何指教?”亥言也是言语客气。
“听我小儿说,这位小师父言锋犀利,满腹经纶,对眼下时局的见解颇有独到之处。所以,老夫请诸位来,是想讨教一二。”陆云中又仔细打量了亥言一番。
亥言表面上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却也纳了闷:这番恭维之词怎么就和时局扯上干系了呢,我不就是嘲讽了一通赵檀那儿皇帝嘛。莫不成骂皇上还正中他的下怀?
“陆知州,小僧只是信口开河,有感而发,算不得什么时局之论。”亥言道,“不知大官人究竟要问何事?”
“听小儿说,小师父对北狩之事颇为了解,但不知小师父对眼下国无君主一事怎么看?”陆云中道,“如今二圣北狩,伪齐当道,这大宋天下究竟是谁的天下?”
此言一出,亥言也吃了一惊。心里道,这陆知州究竟想干什么?听他这口气,不像是一州知州,倒像是哪个山头的山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