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台投影,加以比对,不难发现二者之差别。
剑心轮台处,归无咎每一脚踏出,留下一枚脚印;但是三息之内,那脚印便渐渐消失了。
而在此时此地,山壁留影,归无咎的每一处脚印,却都是完整留存下来。
剑心轮台那圆台并不算大,此时归无咎走了这许久,自然许多脚印形成重复,错综复杂,眼花缭乱。不过,虽然看上去规模甚巨,其实不过是万许之间,终究不能和那些演化出亿万变化的阵基门径相比。以近道大能的眼力,自然能够将其数得分明。
就在蒲方舆出言的那一瞬间,一共是一万四千四百步。
这不是要点。
重要的是,这一万四千四百步,乃是平均散落在那“圆盘”之上。此时圆盘划分为阴影、明亮两半。位于明处、暗处的脚印,各是七千二百步,左右完全相等。
当然,归无咎在圆中踏步,自然不至于沿着中线,左一步、右一步,同步增加;他的行步是全无规律的,似乎每一步皆是迎着那剑术的最佳应对之法自然行走;有时候连续在“阴”的一半连续走上数步、乃至十余步;但是随着境地牵转,片刻之后又在“阳”的一面流连数步。
每每到了一千二、二千四、三千六这般整数时,终是左右均衡之局。
大半个时辰之前,正是归无咎在二千四百步上依旧维持平衡,蒲方舆、蚩南云、武行空三人,才不约而同禀明诸永宸,急召六位同道观览。
归无咎眉头微皱。
其实在这悬空一剑落下时,归无咎心中有两个念头。
其中之一,是道心明断,进入如同迎战轩辕怀那般的最佳状态,将自己的一身道术底蕴发挥到极致,每一招皆做出最佳应对。
另一个念头,却是隐隐感觉到这悬空剑术其实奈何不得自己,也并非意在与己为敌。随着自己的心性趣味,自由发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