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有甚不同,无非是多出这件精巧漏斗。
归无咎将契书内容再度过目一遍。确认其中于己有利者为多,而硬性的约束较少。当即不再犹豫,伸出右手食指,逼出一点精血滴落。
这一滴精血落入漏斗后,生出奇妙景象。
归无咎一滴鲜血立刻膨胀满盈,化作一汪赤色,透亮已极,触目惊心。几乎便要从漏斗边缘溢出。
数息之后,再缓缓注入那白龙塑像之内。
比较二物之容积,那漏斗明显要胜过龙身许多;但是巧妙的是,一漏斗鲜血注入白龙雕像之后,却恰好不多不少,充盈圆满,将一只嫩白玉龙,变得白中泛红,质实浑厚,好似一件久经锁钥洗练的古物。
此物成型约莫十二息后,归无咎心中蓦然一跳。
好似冥冥之中已有一物“托付”出去,经由那漏斗和玉塑两重约束,坚牢无比。就算自己异日突破日曜武君境界,也难再打破誓言。
这手段固然高明已极,但是归无咎心中却泛起一丝古怪的感觉。
因为如此契约,若是用在星门在归无咎身上下了重注、将来求取回报的情境,那固然是十分贴合;但如今归无咎获取万般好处,却依旧如此郑重其事,着实会令人升起一种“不知从何说起”的戏剧感。
接下来的手续,归无咎已经见过一回。此时如例施展——
玉符金印,并力一击。
一阵耀目金光之后,星门大印果然化作好似涂满朱砂的赤色,往那契书之上重重一落!
当日百里开济那一滴精血,浑厚沉重,气机迸发,瞬间竟透出天地微微动摇的异感。归无咎精血用印,固然不曾达到如此透彻入骨的地步;但那一瞬间的明媚妍丽,却犹有过之。
仪式一成,这一封符书宛若凭空遭一柄利刃划过,立刻断成两截。
尚明博面上光华一泛,似乎十分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