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上,倒有十来枚法师徽章在闪烁,低者一二级,高者六七级。而那些魔法师看着他的目光,也并不都是善意。
格雷特曾经听奥罗拉说过,许多低阶或者中阶法师,年龄较长,进阶无望,就会自己做些生意,或者干脆受雇于商人。多赚点钱至少日子舒服,或者,可以给子孙后辈攒一笔学魔法的钱。
当然,还有许多魔法师通过弟子或家人,从作坊收取“技术指导费”,给予指导或者保护。奥罗拉就曾经这样和他吐槽:
“在尼维斯城做生意,没有后台能行?嗤!”
收钱这事儿,很明显,动到了不少人的利益啊。更麻烦的是,格雷特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人背后是谁,是哪个学派,哪位大魔法师……
他连“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这是当前的首要问题”都无从开始!
但是那又怎样?我能出的牌,还远远没有出完!
格雷特索性站住不动。他昂起头,交抱双臂,下巴微微侧向旁边,摆出一副“你闹,我看着你闹”的样子。讲真,他又不是端不出这个架子,只不过以前很少有空端罢了——
急诊科忙起来一人要当三个人用,哪里有空和捣乱的人顶牛?
这么冷眼旁观了几分钟,对面的抗议声由小而大,由平缓而激烈,又从峰值渐渐滑落下去。格雷特这才低头翻了几下稿纸,抽出一页握在手里,缓步走出座位:
“各位大魔法师阁下,各位尊敬的治疗者,女士们,先生们。我在调查城市饮水问题的时候,曾经走到过一条河边。沿着河岸,从上游到下游,作坊大概是这样排列的:
奶酪坊,呢绒作坊,酒坊,染坊,鞣皮作坊,生皮作坊,绸布坊,帆布作坊,屠宰场,养猪场……”
格雷特目光微垂,照着纸上的一路,一条一条读下去。对面有人满不在乎,有人脸色微微紧张,有人小声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