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的眼睛里倒映着月光,像黎明前的启明星。
“夫君是说天子封禅的事吗?”
“是。”
崔婕眼中露出担忧之色:“夫君会有危险吗?”
李钦载迟疑了一下,道:“眼下没什么危险,夫人放心。”
月光透过窗灵,映照在床榻上,李钦载依稀可见崔婕的神色间仍有些担心,于是搂紧了她笑道:“为夫我在吐谷浑经历过千军万马,我都活下来了,如今这点场面实在不够看,夫人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明日我要带弟子们出门几日,家里的事便拜托夫人操持了,荞儿还小,让他留在庄子里,夫人多监督他的学业。”
崔婕嗯了一声,正要说点什么,却见李钦载已是睡意朦胧,翻了个身竟已睡着了。
月光下,崔婕叹了口气,随即纤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又露出甜甜的笑,抱住李钦载的腰,也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学生们在村口集合。
按照李钦载的吩咐,每个学生的穿着都是寻常的麻布短衫,腰间也只是随便系了一根布带,身上不允许佩戴值钱的饰物。
除了几十个学生,还有近百名庄户,他们自觉地排在学生后面,众人静静地看着人群前面的李钦载。
李钦载环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挥了挥手,下令出发。
庄户们都是粗人,没什么娇贵的性子,李钦载却受不了这份苦,早就提前让人准备了十几辆牛车马车,百余人坐上车,一路晃晃悠悠朝蒲州进发。
两日后,众人终于来到蒲州城外二十里的一处工地上。
众人下了车,一脸新奇地看着工地上热火朝天的场面。
工地占地约百亩,无数青壮正在搬运石块,夯地打基,穿着官服的官员手执图纸,正在与工匠商议着什么,远处炊烟鸟鸟,近处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