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半晌,何雉似是睡熟了,呼吸均匀下来。
可即便是这时,她蹙起的眉心依旧没有散开,只是俏脸之上尽是疲惫之色。
我心头除了歉意,更是升起一丝丝的怜惜。
“休息会儿吧,等天亮了,更夫没那么凶,我们应该能进村活动活动,只是不好走。”纸人许目光落至我身上。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那我们明天天亮就想办法离开呢?白天更夫没那么凶,应该也好对付吧?”
“稍好对付一点点,一旦硬碰硬,死的还是我们。走肯定是得白天走的。”我抿着嘴,这话茬却接不上来了。
白天更夫都那么凶……
我心底开始出现一丝丝焦灼的情绪。
何家村就像是成了一个笼子,但凡要出去,就会面对更夫的锣棰,甚至还有更可怕的东西。
白天的时候,能稍微活动活动,让人有点儿希望。
等到了夜间,更夫敲锣,那就只能躲藏起来,一直承受心理折磨。
一直到了承受不住的时候,要么人心理崩溃,要么就是和更夫拼死去斗!
想到这里,我隐隐有些懊悔。
当时,我或许应该将周孑那把枪带在自己身上?
这样一来,任凭更夫凶煞,他也在枪下蹦跶不了几下……
忽然间,我腰间似乎有几分隐痛,似是被什么东西硌着了一样。
赶紧伸手去摸索,那位置正装着天干砚和地支笔,这会儿不晓得为啥,地支笔支棱着,笔杆子那一截戳着我肋骨呢。
我心跳落空了半拍,用力晃了晃脑袋,我隐隐有几分察觉,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蒋一泓对我的教导之中,对于人命很看重,他唯一神色严厉的时候,就是教我,阴阳先生,要谨记因果。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死人归地府,活人送阳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