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咳嗽了一声,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夜路莫走,等到天亮了再带它回去,溺亡人不能再见水,好好办丧。”
王学在我身边低着头,他从兜里头摸索出来了一个钱袋子,毕恭毕敬地将其递给我。
我接过来之后,那沉甸甸的感觉,顿时驱散了我刚才的所有恐惧。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三十个大钱儿,已经是一个普通渔民或者船夫一年的工钱了!
不过这面对我们要准备的大黄鱼儿来说,还仅仅是十分之一。
我将钱袋子装进兜里,王学则是蹲在了尸体旁边。
二叔摸出来了半瓶二锅头,滋了一口,瞅了王学的老婆一眼。
王学老婆明显面色发白了几分。
二叔正要开口,我一下子就晓得二叔要说什么,顿时心觉不忍。
我正想开口,想要和二叔说算了。
毕竟我看着他们两人这么悲怆,之前的愤怒也都差不多散了。
不过先开口的反倒是王学,他低声冲着他老婆说了两句话。
那女人抿着嘴唇,也没抬头看我,直接就走到了码头正对着河面的位置,啪啪啪的就是三个耳光抽在了自己脸上,同样她也和我爹道了歉,总归说的就是让我爹不要计较她一个妇道人家的话。
之后她就回到小孩儿尸体旁边蹲坐着。
我和二叔并没有走,也一起在旁边等着。
这其中也有一个说道,就是活人阳关道,死人奈何桥,如果没有背尸赶路的人,晚上切莫带着尸体独自上路,尤其是水里头的尸体,不能带着岸上走,否则必定有东西来拦路。
我爹能被带回家,多亏了有鬼婆子那老头同行,没有脏东西敢乱来。
像是王学夫妻,他们就不可能做到了,半夜拉尸体回家,保管他们回不了县城,必定在路上出事,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