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五点四十。
我也迅速梳洗完,紧跟着下去。
冯斯乾在衣帽间内换衣服,我站在门外,他从镜子里望向我,我眼下生出两团浅浅的乌青,我用粉底遮盖了,没遮住,“醒了。”
我嘶哑嗯。
他终究是心疼,“气色不太好。”
我低下头,“白天补一觉。”
冯斯乾摘下一件纯白的西服,“这两天忙,晚餐别等我了。”
“没事,晚点吃也一样。”
“可能不在江城。”他穿上西服,又系领带,“要去外地办点事。”
我攥着拳,“如果是林宗易这件事,我不想你冒险。”
冯斯乾打领扣的手势一顿。
我深吸气,又吃力呼出,“假如有把握他必死无疑,你可以步步紧逼,你逼也逼了,他却翻身了,他能舍掉林恒,你能舍掉冯冬吗,他能双手染血,你也要染吗。”
冯斯乾僵在那,面容平静又压抑。
我捂住脸,“我的经历造成我始终没有安全感,你又不喜欢解释,我们之间的开始也不美好,你光明磊落,正义清白,我满口谎言,游戏情场。你也许一直介意我以骗子的身份出场,有不光彩的过去。好奇和激情褪色,我的不堪在你眼里都浮现了。我不信你,你囚禁过我,也舍弃过我。你同样不信我,你说我撒谎成性,不知道哪句是真。当年陈志承入狱,连房子都收缴了,我住在临建房,和一群底层工人做邻居,靠耍心机才活到今天。我报复了不计其数的坏男人和小三,也留下一笔我洗不去的污点。”
我笑着说,“韩千年,狐狸精的头儿,我也不爱听。这世上的人为了活着,许多都做尽了坏事,我演戏混饭吃,让抛妻弃子的人罪有应得,我没有昧着良心害好人,我又做错了什么。”
冯斯乾凝视那根领带,没有出声。
我进入卧室,反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