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到底还是掀起了门帘,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灯火全部熄灭了,只有窗格子里投射进来一地如水的月光。
月色中,花影重叠。
李侧福晋微微抬手,提了提肩膀上的披风,走到儿子床前才道:“弘昐。”
床上没有动静。
她轻轻伸了伸手,摸着床上被子,等到眼睛渐渐适应了屋里幽暗的光线之后,李侧福晋就看儿子正躺在床上,微微侧着身子,睡得很安静。
呼吸微微,一起一伏。
李侧福晋瞧了一晌,确认儿子已经睡着了,这才低下眼来,双手交握在自己膝盖上,自言自语道:“傻儿子,别怨怪你的额娘!额娘也只是盼着你更有出息罢了——如今府里的小阿哥们,就你和弘晖那小子。你以为你们是手足兄弟?并不是!他才是你最强劲的对手!”
她说到这儿,微微地扬起脸来,忍住眼眶里泛上的泪光:“额娘这一辈子,瞅着是斗不赢了,你阿妈被那狐媚子迷了心窍,已经是与额娘离了心!额娘就盼望你好——你好了,额娘往后的日子才有盼头!”
絮絮地说了好一会儿,李侧福晋终于起身出去了。
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远,又有嬷嬷、乳母们低低的“恭送侧福晋”之声,黑暗中,床上的弘昐默默睁开了眼。
我会尽快长大的。
我长大了,你就管不了我。
我会离开这个院子。
永远,也不要回来。
……
宁樱小院子里,弘晖大概是因为刚刚上学堂,晚上写了好久的功课,兴奋的劲头还没过去。
宁樱洗漱过了,进来看儿子还坐在书桌前。
她转头看了看西洋钟,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儿子,明天再写吧,这么晚再不睡,额娘要心疼啦!”
弘晖回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