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堤的张本民依稀记得,后来的屏坝河死了,河水近乎枯竭,两岸河堤成了沿河村子倾倒垃圾的天然地,整条河,臭气熏天。
“俺,张本民,会拯救你!”张本民抬手摇指着河面,自言自语,“许你一世生机勃然!”
“唷,真是个小才子嘛!”
猛然一声传来,吓得张本民一个哆嗦,“谁,谁啊?”他循着声音望去,暮色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南面进入视野。
“谁啊,你婶儿。”原来是孙余粮他娘董西云。
“哦,是婶儿啊,天都要黑了你咋来呢?”
“天没黑俺就来了呢。”
“来干啥啊,你家的牛也没搁这儿放呀。”
“俺也没说是放牛呢。”
说话间,董西云已走近。张本民闻到了一股香皂味儿,他一下明白了,董西云是来河里洗澡的。
屏坝河虽然芦苇遍生,但有些水草团簇的地方没有,入夏后水草会被水牛啃个精光,就形成了天然浴池。河水清澈见底,委实是个野浴的好地方。有些胆子大的娘们儿,会凑到一起,找个池子痛快地洗一把,在岭东村不是个秘密。男人们大多很知趣,平常也不会过去。
这一刻,张本民想到了洗澡,就想到白花花的身子,想到白花花的身子,难免就会想起成年人的那点事儿。
张本民不敢把自己代入浮想联翩中,毕竟她是孙余粮的娘。不过他想到了孙余粮端着盘子打酱油的事,不由得呵呵一笑。
“笑啥呢?”董西云甩着湿漉漉的头发问。
“哦,没,没啥呢。”张本民直摇头。
“不可能,你一笑肯定有问题。”
“为啥?”
“因为你不是一般的小孩。”
“这,这又咋说呢?”
“你呀!”董西云戳戳张本民的脑门,“余粮都告诉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