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取胜,开元政治,概莫能外,繁华虚表之下,顽疾弥张,即便不祸于今,祸亦不远!”
李隆基听到这话,好奇心顿时也被勾动起来,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指着崔湜说道:“野士惯以狂言夺奇,但能成道理者却少。世内抨议政治者不乏,但如崔某此般笃定却是一个异数。开元兴治、有目共睹,无论作何挑剔,也绝难一概抹杀!”
“大王有此见解,也只是迷于虚表、堕于俗调。依我所见,今上用术有三大失误。一者重刑而惭德,二者媚众而失士,三者黩武而不恤。重刑使人畏惧,媚众混淆是非,黩武劳民伤财。”
崔湜为了这一机会也是准备良久,此时听到临淄王的质疑,便先将自己的结论抛出,然后便又逐一分析:“王朝凡所御众,无不以德义教化为本、刑名令式为辅,使人明知荣耻、伦情感化,刑讼自然不兴。然则开元以来,毁教灭法,唯典式逐年更新,礼未成、律先定,繁法虐世,下民动辄逾规,岂能安心生产?望似兴道,实则失道!
经义者,君子道器、名族之宝,先人穷经析义、后人恪守奉行,是故乡里慕此门风、推崇名族,乡情不教亦化。今世则以雕版淫术刊发滥施,不论贵贱、人皆狎取,俯拾之物又岂会珍惜?名族累世传承之宝器,君子白首恪奉之规矩,因此庄重全无,巧媚者典卖求荣、卫道者反成痴愚!士共道沉,唯遁于野。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古者名王用武,需先祈于天地、又告于祖宗、再议于臣民,方可定策,具甲宣威。开元以来,征事泛滥、劳役频兴,虽无衅之族,亦必加以刀兵。寰宇八方,几处无有唐甲出没?民家衣食匮给,宗庙所得亦唯几处蛮荒之土、不化之民。历代之所淫武,无过开元!
请问大王,请问诸君,如此开元,可称中兴?如此人主,可称明君?我只见到鲜花着锦、猛火浇油,竭泽而渔,明年无鱼,骤失之祸,行将不远!”
言语是有力量的,最开始堂内众人各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