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辩则失于格调,不辩则失于清白……”
听到刘幽求这一番话,李潼心中便生出赞许,这是他所没有考虑到的一个视角。
他关注更多还在于丘神勣这种层次的恶意与威胁,对于那些普通金吾卫街徒添堵的能力便不免有些忽略,人言可畏、积毁销骨,来自大人物的指摘构陷诚然可虑,但小人物的闲声碎语积攒多了同样也很致命。
人心最是复杂,很难常情度之。这些普通的金吾卫卒众,自然不会了解南衙大将与宗亲少王的纠纷,未必会有明确恶意针对坊中少王。
但他们日常被排列在此,昼夜颠倒的繁忙巡弋,难免会有怨气滋生,怨气积攒多了便要发泄,坊中三王府邸便是最好的发泄对象。
毕竟在他们看来,他们昼夜操劳却俸料微薄,少王无所事事却富贵安享,彼此之间际遇差别悬殊,难免心怀不忿,恶意自然而生。
刘幽求见大王目露沉思,便又继续说道:“军府警宿陈设,或是有其原因,但也不该完全失去了情势差异的审断。金吾卫丘大将军若只是循常、循例,却没有这种基于人情的关照从宜,卑职窃以为,其人似是不配大王荐用的称许……”
听到刘幽求终于怀疑起自己与丘神勣的真实关系,李潼心里不免暗乐。
有的时候,人的层次不到,是很难跨阶层的了解资讯。这种情况哪怕在后世资讯发达的年代尚且难免,在如今这个世道表现的便更加明显。很多在某一个阶层里常识性的资讯,在另一个阶层中则就是人不能知的秘密。
甚至在同一阶层群体中,一些关键讯息的刻意隐瞒,都能给人造成一种思维漏洞,做出大悖于事实情况的判断。
比如在五月望日朝会,除了韦待价西征与薛怀义统兵征战这两个最重要的事情之外,还有几桩人事调整。其中一件是地官尚书杨执柔担任薛怀义行军长史,司宾少卿武思文接替担任地官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