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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永强这么想着,嘴角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这个动作梁炎东没看见。
他胳膊撑在腿上交叉着手指,弯着腰,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五官。跟田永强一样,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放空了似的,一动不动,什么也不想。
两个人都是一座太阳地儿上的人肉雕像。田永强等了一会儿,看梁炎东没什么要走的意思,而他也不想继续跟这个人离这么近的坐着,于是抻抻腿,准备站起来要走。
可是他伸腿陈拦腰的动作刚做了一半就再也没法往下进行了……
一个低沉的、生涩却异常平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因为太过突然诧异,惊得他昏昏欲睡的神经一下子就清醒了……
“田叔,”梁炎东始终维持着雕像一样的姿势没动,“坐下。我们聊聊。”
田永强几乎是被这动静钉回板凳上的。
他惊愕地瞪大眼睛见了鬼似的猛地转头,梁炎东这时候才抬起头来貌似不经意地扫了他一眼。梁炎东脸上表情平静得很,刚才的声音就像是一个臆想中的诡异幻觉。
可是男人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幽深的光沉静地划过他的脸,田永强的嘴唇微不可查地哆嗦了一下,“你……”
他尚在犹疑,知道自己年纪大了,这些日子以来殚精竭虑精神恍惚,并不能确定这个“哑巴”的人是不是真的能开口。
“不想现在就引起狱警注意的话,田叔还是淡定一点。”而梁炎东在田永强有些惶惶的眼神中,又把头低了下去——他这个姿势,就连坐在旁边离他最近的田永强,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和动作。可是这一次,田永强却实实在在的确定了,这个用不能说话的理由“装死”装了三年的男人,又“活”过来了。
一个在整个监狱所有人面前装了三年哑巴的人,如今突然让你知道了他的秘密,这意味着什么,田永强不用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