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影根本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的注意力全都在他的手上，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想着战柏桦死前的一幕。

可是，当她真正地去回想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记得他决心去赴死的时候，到底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脑子一片混乱，完全想不起来了。

苏影有点儿恐慌，她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战柏桦，他都为了她而牺牲了生命，可她却连他在死前都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也不记得。

她这样跟一般人有什么区别啊。

她是不是太渣了？

可是，她为什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呢。

哦，她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两个儿子身上，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管别的。

不，还有墨昭，当时墨昭死活要陪她死，她很激动，死活不让他那么做，她还请战柏桦帮忙，骗墨昭上了飞机。

她想起来了，当时战柏桦明明十分配合她的，可后来呢，事情怎么会变了呢？战柏桦怎么会突然代替了她呢？

他是不是早就做了决定？在她请求他将小骁押上飞机的时候，他表面顺从，其实内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吧。

苏影不知道，她一直没有时间去想这些。

可此刻安静下来，她突然发现，过去了这么多年，她好像一点儿也不了解战柏桦了。

“给你吧。”墨昭突然开口说道，“这里面是他的遗言，你自己听吧。”

苏影一愣，回过神来。

看着墨昭送到自己面前的东西，微微晃了晃神。

那是一个小录音笔。

原来，墨昭说的，战柏桦有些话想亲口对对说，是用这样的方式。

他是什么时候录好的呢？在他决定要代替她去死的时候吗？

苏影看着摊在墨昭手心里的录音笔，突然觉得好沉重，有点儿不敢伸手去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