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静可闻针。
时间缓缓流逝,窗棂之外,乌云仿若潮水般汹涌而去,很快,皎白的月色,无声流泻,洒落满地清辉。
阴风拂过,古松婆娑。
枝叶间漏下点点烂银,如霜如雪。
清冷柔和的月华,越过松枝照在祠堂的门户上,蒙着桑皮纸的槅扇,逐渐映出一道道千奇百怪的剪影。
这些剪影很快开始走动、徘徊、窃窃私语。
只不过,仿佛受到什么限制一般,剪影的活动范围,始终未曾进入祠堂。
※※※
垂鱼惹草,勾阑望柱,一盏盏气死风灯照出昏暗混沌的光晕。
一道华服锦靴、戴着镔铁铸造般面具的人影,有些踉跄着行进着。
栏杆外,花木扶疏,时不时的,随着森冷阴风起伏,枝叶摩挲,窸窣间隐含呜咽。
裴凌喘息着走入一座小花园。
从他房间出来,出了独门小院,便是一条花树簇拥的幽深小径。小径尽头,是一座汉白玉石拱桥,桥下流水潺湲,有疑似鱼蛇的出水动静,夜色之中无法辨认具体情形,只能听到汩汩之音。
过了桥,就是一座窃曲纹环绕的月洞门。
门后楼阁重重,假山池沼、桂树兰草比比皆是,仿佛是一座极为庞大的后院。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便是这座后院的小花园之一。
许是入夜的缘故,所有楼阁,全部都是黑灯瞎火,不闻丝毫人声。
但,这么大的宅子,他这一路走来,没有看到其他主人也还罢了,竟然也没有看到任何一名护卫、家丁、丫鬟?
裴凌心中疑惑,但因为身体的缘故,只得先在小花园里的石凳上落座,缓口气。
眼下得弄清楚这座宅子里,还住着哪些人。
他的身份是少爷,但如果这宅子里就只有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