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外面不太安全,就找学校里的专业同事问了一下,运来一批中性偏酸的壤土把坑给填了,然后种了棵桑葚树——因为苏晓樯的奶奶最爱吃桑葚。
一晃十多年过去后,老苏家又多了个爱吃桑葚的苏晓樯。
小时候每次夏天来爷爷奶奶家,爷爷都会把苏晓樯高高得抱起来,让她自己摘桑葚吃,奶奶就在旁边跟她抢着摘,她抢不过奶奶就哭,然后奶奶就会笑着把摘了后悄悄藏在掌心里的桑葚塞进苏晓樯的嘴里,然后她就会破涕为笑,大大地咧开被染成紫色的嘴唇。
可惜现在已经没有爷爷抱起她摘桑葚了,事实上很多年以前爷爷就已经抱不动她了,长高长大的她摘桑葚也不再需要爷爷抱。
奶奶现在也不和苏晓樯比谁摘得快了,毕竟比不过孙女多少有些丢人,她现在只会一边笑着拿起篮子里苏晓樯给她摘的桑葚放进嘴里,一边欣慰说“孙女亲手摘的桑葚天下第二甜”。
最甜?那当然是爷爷亲手摘的,可是最甜的桑葚已经没有了。
走到桑树下,苏晓樯伸手抚摸着粗糙干裂的树皮,抬头看着结了满树的深紫色桑葚果。
桑葚成熟的季节一般在四到六月,现在已经是八月,暑假都过了大半,桑葚本该熟过头后掉到地上,现在却依旧倔强地挂在树枝上。
苏晓樯恍惚间想到了爷爷,那个骨瘦如柴,气若游丝的老人在家人的围绕关心下,握着早已哭成哑嗓子的奶奶的手,硬是在生命体征已经极为微弱的情况下等着奶奶累得睡着了才停止呼吸,合上眼睛。
苏天成告诉她爷爷一直都是会在自己睡前先把奶奶哄睡的,结婚几十年从无例外,哪怕是最后一次。
那个像桑葚果农多过像教授的老头就和树上这些桑葚一样倔强。
苏晓樯踮起脚,想要去摘一个高处一颗果实饱满,颜色紫黑发亮的桑葚,指尖已经快要触及,口袋里突然响起一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