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薄煊愣了愣。
“可我们不是已经在蓬莱了吗?”
巫焕踢了脚下的门槛一脚,解释道:“眼下你们正处在蓬莱山脚,这里是没有仙隐族人生活的。”
“从前不过你们府中那个仆从要救人,他们的情形又不是紧迫地非要上山不可,那两个人才在这里临时搭建了一个居住的屋子,依照我族留下的治病良方休养了数年。”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住的恰好是珍珠和武状元几年前留下来的屋子。
巫焕看了他一眼,双手环胸道:“但她的情况不同,能用招魂术救她的只有仙隐族大祭司一个人。他是个臭脾气,从来不会轻易下山。若想要救人,还得跨过千级石阶,去蓬莱山顶找他才行。”
那个臭老头子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对那些心诚跨过艰难险阻之人,他也会留存着些许慈悲之心。
这大概也是殷薄煊想要救人唯一的机会了。
殷薄煊:“我带她去!”
巫焕微扬着头:“你当然可以去。”
他笑了笑,“但那条石阶上皆是荆棘碎石。你若想上蓬莱,须得诚心。蓬莱山高,三千七百级石阶,你得抱着她一步步跪着上去才行。”
殷薄煊一愣。
仙隐族人一向骄傲。
三千长阶求生路,不过是为了让他跪求神明。
就算是佛门前最虔诚的信徒。也未见得能做到这一个地步。
他们就要每一个有幸来到此地的人知道,在能掌控他人生死的“神”面前,世人无一不卑微如蝼蚁。
就算是大齐里尊贵的国父,掌着数万人的生杀大权,走到哪里都比别人高一头的殷薄煊,在仙隐族面前也必须学会放下他的矜贵,他的骄傲。
殷薄煊是多骄傲的人?
除却幼时被家中主母罚跪,此后下跪求人这种事情他从未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