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瓶心里默默,却不敢说出口。
逃荒路上,她见过死伤无数,见过一口气喘不上来倒毙路边的,见过太饿被一口包子噎死的……就没见过,死了还能活回来的。
然而夜萤还在坚持。
傅太医稳稳心神,脑子里依然是割裂的。
一边脑子乱哄哄地想着,天下大局,自靖王爷殁去后,怕是会再起风云……另一边脑子乱哄哄地想着:不可能,靖王爷怎么会死在一条小河里呢?他什么风浪没见过?
傅太医脑子一会清醒,一会儿糊涂,简直是在水火炼狱间煎熬。
若不是现在夜萤还在努力做着什么,傅太医整个人已经垮了。
所有的侍卫和傅太医一样……
他们不光是一身安危荣辱系于靖王爷身上,连带着他们的家族、族人、妻儿,所有人的安危荣辱,亦全系于靖王爷身上。
在他们眼里,靖王爷就是他们的追随和奉献。
如今,靖王爷突然没了,他们的人生,忽然变成大段大段的空白,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俨然已经成了没爹娘的孩子一般。
这身武艺有什么用?还不如当初精研了水性,也不必让靖王爷以身赴水……
他们的目光呆滞,如今,只有夜萤一下一下,按压着端翌胸口的动作,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这个女人如此坚韧执着,一往无前,莫名地给了他们一点希望。
他们眼巴巴地看着夜萤,希望她能用力点,再用力点,这样是不是就能把靖王爷从地府边拉回来呢?
“夜姐姐,算了,已经很久了,都没有动静了,夜姐姐,你,你停止吧,再下去,就该伤到端大哥了……”
宝瓶哽噎地说不下去了。
是的,傅大夫说的有伤遗容是有道理的,再按压下去,端翌饶是铁打的身子,也会挫伤的,到时候,胸口青一块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