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把帽子戴了回去。“我想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误会。”他说。
“是啊,她完全不知道打911报警是一个多么大的错误。彼得只是因为到了一个新地方、搬进新家有点不高兴而已,我又不让他爬那棵该死的树,那时候都已经是半夜了!”
口腔中的空气变得灼热,我伸出双手在面前移动起来,可是房间里的光线和树林中的光线完全不一样。我感到自己仿佛沉在水底,正越潜越深,完全没办法浮出水面,只好拼命挥舞手臂,挣扎着想要上岸。
“好吧,”迈克舅舅说,“就像我说的,这是一场误会。主要错在她,我承认,但你也有那么一点点的错吧。”
妈妈温柔地把我推开,小心地不碰到我挥舞的手臂。我已经开始发出怪声——我一点也不喜欢被困在深水中的感觉。她走到大门前,把门开得老大。
“迈克,我爱你——你是我的弟弟,但你现在必须离开。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话,再为她找任何借口。你走吧,否则别怪我跟你断绝关系——再把一个人从彼得的生命里赶走。”妈妈用力地扭绞双手,就好像它们是两根急需水分的树根,“我原本以为,至少还有你会理解他、同情他。”
“这件事跟他没关系,”迈克舅舅说,“只是我们两个人彼此相爱。我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时间跟你说,但恐怕永远没有——”
“没错,永远没有所谓合适的时间来说这种事。你还是带着你的小贱人一起滚得远远的吧。”
迈克舅舅走了,妈妈一把甩上了门。她用力太勐,墙上的一个相框掉了下来。我看着它砸在地板上,边框和玻璃都碎了,裂痕从照片正中横穿而过。这是一张我的照片,里面的我手中抱着当时最喜欢的动物玩具——一只松鼠,当时我六岁。
现在,照片中的我脸中央正好被一道裂痕贯穿,看起来就像是由两张脸拼起来似的。松鼠却毫发无损,真希望